中宣部“學習強國”發布｜中國關心下一代藍皮書：近年來，我國青少年犯罪預防工作在立法完善、司法改革、工作機制等方面取得了突破性進展

近日， 中國關心下一代工作委員會與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聯合發布了《中國關心下一代藍皮書：中國關心下一代研究報告（2022～2023）》。

預防青少年違法犯罪工作是一項復雜的系統工程，需要多方聯動、多元共治。近年來，我國青少年犯罪預防工作在立法完善、司法改革、工作機制等方面取得了突破性進展。

（一）立法完善

一方面，國家針對未成年人保護與預防未成年人犯罪問題進行了特殊性、基礎性、綜合性立法。2020年12月26日第十三屆全國人民代表大會常務委員會第二十四次會議通過了新修訂的《中華人民共和國未成年人保護法》（以下簡稱《未保法》）和《中華人民共和國預防未成年人犯罪法》（以下簡稱《預防法》）。作為我國未成年人法律體系中最為核心的兩部法律，前者注重從家庭、學校、社會、司法、政府、網絡等角度對未成年人合法權益進行全方位保護，后者則注重對未成年人所實施的罪錯行為進行有效預防、干預和矯治，抑制、消除危害未成年人身心健康、滋生未成年人違法犯罪行為的各種消極因素。同時，各省級行政區的地方立法機關根據《未保法》和《預防法》以及相關行政法規，并結合各地實際，制訂了《預防未成年人犯罪條例》等地方性法規，為全國各地預防青少年犯罪和未成年人保護工作提供了法律指引。而與“兩法”同時通過的《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修正案（十一）》對低齡未成年人惡性犯罪問題做出了回應，即在經過最高人民法院核準追訴的特別程序下，對滿足一定條件的未成年人法定最低刑事責任年齡下調至12周歲。此規定涉及我國刑事法律制度的根基性問題，反映了我國刑法改革趨向，但其是否能夠實現預防低齡未成年人犯罪的立法初衷還有待實踐的進一步檢驗。此外，犯罪學研究表明，家庭環境往往是青少年形成不良行為進而實施違法犯罪行為的重要因素，針對這一問題，2021年10月23日《中華人民共和國家庭教育促進法》正式通過，家庭教育由“家事”上升為“國事”。

另一方面，國家針對當前社會普遍關注的可能影響青少年身心健康、引發青少年違法犯罪行為風險的諸多重點問題和關鍵領域進行了相應立法。例如，對于未成年學生網絡使用問題，2018年教育部印發《關于做好預防中小學生沉迷網絡教育引導工作的緊急通知》，對做好預防中小學生沉迷網絡教育引導工作提出具體要求。2021年教育部辦公廳印發了《關于加強中小學生手機管理工作的通知》，旨在保障學生在學校專心學習，防止沉迷網絡游戲。對于網絡游戲沉迷問題，相關部門制定出臺了《網絡游戲管理暫行辦法》《關于進一步加強預防中小學生沉迷網絡游戲管理工作的通知》等法律法規。對于網絡直播亂象問題，國家頒布了《關于加強網絡直播規范管理工作的指導意見》《關于規范網絡直播打賞 加強未成年人保護的意見》等。對于未成年人文身問題，2022年6月6日，國務院未成年人保護工作領導小組辦公室印發《未成年人文身治理工作辦法》，明確規定任何企業、組織和個人不得向未成年人提供文身服務。對于劇本殺、密室逃脫等新業態問題，文化和旅游部、公安部、住房和城鄉建設部、應急管理部、市場監管總局等五部門聯合發布了《關于加強劇本娛樂經營場所管理的通知》，首次在全國范圍內將劇本殺、密室逃脫等劇本娛樂經營場所新業態納入管理。

（二）司法改革

隨著我國少年司法理論的發展，在司法實務中逐步形成了具有中國特色的未成年人警務、未成年人檢察以及未成年人審判工作機制，少年司法領域的創新與改革為預防青少年犯罪工作提供了強有力的司法保障。

就未成年人警務工作而言，公安機關是未成年人違法犯罪預防和正式處置機制的首要環節，公安機關人民警察與青少年的有效接觸和互動是預防、制止和處置未成年人的越軌、罪錯和犯罪行為的主要方式。當前，根據《未保法》與《預防法》的相關規定，公安機關承擔著實施涉未成年人違法犯罪及校園安全事件預防和打擊措施，涉未成年人違法犯罪打防宣傳，對學生欺凌、無故夜不歸宿或離家出走未成年人、未成年人組織或者參加實施不良行為的團伙有違法犯罪嫌疑、旅館等住宿經營者發現未成年人入住、密切接觸未成年人的單位發現未成年人遭受不法侵害情形等“強制報告”類警情的處理等重要職責，并擁有著對怠于履行未成年人保護責任的單位或個人行使督促建議權，對侵害未成年人合法權益的懲戒權，專門教育和專門矯治教育決定權以及矯治教育措施實施權等法定權利。在具體行動中，公安機關積極推廣辦理未成年人案件“一站式”工作機制。同時，其在立法和機制建設上探索在各級公安機關設立未成年人保護工作專門機構，在派出所指定專人負責未成年人保護工作，深入開展“百萬警進千萬家”“平安校園”“凈網行動”“護苗行動”等活動，全面啟動“少年警校”建設，加強未成年人法制教育、安全教育，并推動落實不良行為干預、嚴重不良行為矯治教育、預防重新犯罪的未成年人犯罪三級預防體系。

對于未成年人檢察工作而言，目前，從最高人民檢察院到基層人民檢察院，檢察系統已經建立起相對完善的未檢專門機構體系，未檢職能也從傳統的未成年人刑事檢察向綜合檢察發展。2018年12月，最高人民檢察院專設未成年人檢察職能部門，地方檢察機關跟進落實，已有2207個檢察院設立未成年人檢察機構。2022年度未成年人檢察十大關鍵詞——未成年人檢察工作專項報告、附條件不起訴、未成年人犯罪記錄封存、未檢業務集中統一辦理、強制報告、入職查詢、未成年人文身治理、家庭監護監督、《未成年人保護法律全書》、《守護明天》等更是全面地展現了我國近年來未成年人檢察工作的主要內容與關鍵著力點。此外，2018年2月最高檢與共青團中央聯合簽署了《關于構建未成年人檢察工作社會支持體系合作框架協議》（以下簡稱“合作框架協議”）。2022年10月，全國80個地區共同開展的未檢社會支持體系示范建設工作圓滿收官。在此期間，未檢社會支持體系的主體也不斷擴大，包括：民政、教育、共青團、婦女聯合會、關工委等職能部門；青少年事務服務中心、社工機構等涵蓋心理咨詢師、社會工作者等專業的社會組織和社會力量；居委會、村委會等基層群眾自治組織；企業、志愿者等愛心主體。在具體實踐中，深入探索實施了一套以法律援助、社工介入、心理救助、經濟救助為主要內容的未成年人綜合司法保護社會支持體系，同時引入司法社工實現專業化辦案和社會化幫教深度融合，對涉罪未成年人進行個性化幫教，積極探索保護處分制度，形成了可復制、可推廣的未成年人檢察社會支持體系樣板。

對于未成年人審判工作而言，2021年3月，最高法成立由最高法副院長擔任主任的少年法庭工作辦公室，綜合統籌全國法院涉未成年人案件審判工作。在最高法的推動下，目前全國法院共有獨立建制或通過加掛牌子方式設立的少年法庭2181個、員額法官6025名。同時，我國進一步探索設立了少年法庭巡回審判點，2021年3月2日最高人民法院舉行少年法庭工作辦公室成立大會，6個巡回法庭掛牌“少年法庭巡回審判點”。其整合了此前分散的未成年人審判職責，強化未成年人案件巡回審判方式應用，在全國法院形成了很好的示范作用。2022年四巡牽頭起草了《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充分發揮少年法庭巡回審判點職能作用的意見》，有力推進了少年法庭專業化建設，推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少年司法制度不斷完善。此外，截至2021年12月31日，已有2328家法院的13801名法官擔任15332所中小學校的法治副校長。廣泛開展法治宣傳教育、校園法治文化建設、平安校園建設等工作，有效維護校園的和諧穩定，保護未成年人合法權益。

（三）工作機制

新修訂的《預防法》在立法上確立了對青少年違法犯罪實施政府領導下的綜合治理措施。在預防青少年違法犯罪工作機構設置上，2020年4月黨中央成立平安中國建設協調小組，統籌推進預防青少年違法犯罪工作。隨著中央領導體制的變化，地方逐步在省、市、縣三級建立預防青少年違法犯罪工作體系，并在與中央保持基本一致的基礎上結合自身實際作出相應的調整，具體表現為：在各地普遍建立“平安建設領導（協調）小組”，通過下設“專項組”領導各區域預防青少年違法犯罪工作。此外，另一個新的變化是，自《預防法》第六條規定“省級人民政府應當將專門教育發展和專門學校建設納入經濟社會發展規劃。縣級以上地方人民政府成立專門的教育指導委員會，根據需要合理設置專門學校”以來，各級地方政府陸續出臺了建立專門的指導教育委員會的通知，并因地制宜地對專門指導委員會的主要職責、組成人員以及成員單位職責進行了規定。

在職能劃分上，未成年人保護與預防未成年人犯罪工作總是相輔相成的，預防是最好的保護，保護促進更好地預防。2021年4月21日，國務院決定成立國務院未成年人保護工作領導小組，作為國務院議事協調機構統籌協調全國未成年人保護工作。地方各級也陸續建立起未成年人保護工作領導小組（以下簡稱“領導小組”），統籌行政區域內未成年人保護工作。當然，《預防法》第五條明確規定了各級人民政府在預防未成年人犯罪方面的工作職責。具體而言，政府每年均會制定實施預防未成年人犯罪工作方案、規劃、政策、措施、標準，為各相關部門預防未成年人犯罪工作奠定基礎；教育行政部門主要承擔將預防犯罪教育納入學校教學計劃、建立學生欺凌防控制度、鼓勵和支持學校聘請社會工作者長期或者定期進駐學校、進行法治宣傳和犯罪預防教育、考核學校預防犯罪教育的工作效果等職責；民政部門的工作更多傾向于未成年人保護，其承擔了未成年人保護工作領導小組日常工作，起到牽頭作用。在預防未成年人違法犯罪工作中，民政部門的工作重心是針對農村留守兒童、困境兒童提供關愛服務，組織兒童督導員、兒童主任加強留守兒童監護，保障孤兒及事實無人撫養兒童的基本生活以及配合其他相關部門做好問題青少年的轉介處置與關愛幫扶工作；網信部門在防止未成年人網絡沉迷、清朗網絡空間環境等問題上頻頻發力；而財政部門則為預防未成年人犯罪工作提供穩定的經費保障。